抬头看了一眼走来的封恪，府卫感觉就像是一个嗜血的恶魔在朝自己靠近，慌忙低下了头颅，摆出一副卑贱的样子。
来到府卫身前一米处，封恪站定，手中长枪往地上重重一跺，吓得那个府卫身体抖了三抖。封恪这才沉声说道：“问你几个问题，你务必照实回答，若有隐瞒或虚报，担心封爷爷枪下无眼。”
“是是，封爷爷放心，小人一定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，绝不会有半点虚瞒！”其实就算封恪不说，他也不敢撒谎，实在是已经被封恪吓破胆了。
见这人的姿态，封恪眼中闪过一丝厌恶，低骂了声“软骨头！”只是这也正合他意，当即问道：“你们这次来了多少人？”
“包括队长在内总共二十一人，大部分都在这里，还有两人在外面检查是否留有活口。”
“哼！还真是做的决绝！”
听到封恪这话，这名府卫也只能尴尬苦笑，无言以对。好在封恪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缠，很快抛出了下一个问题：“这次行动你们是受谁指派，又是谁叫你们行这灭门恶举？”
这也是一直环绕在封恪心中的疑惑，以他对司马长岚的认知，这个老家主极在意司马家的名节，断然不会做出这种有损家族名声的决定。可是如果没有上层的点头，就算是给王朗他们熊心豹子胆，他们也绝不敢如此横行无忌、肆意屠杀。
原本这个府卫未必能了解这些事情的始末，毕竟他也只是司马府一个底层的小喽啰。好在王朗在宣布任务的时候，就已经将这些说的明明白白。
没有迟疑，这个府卫赶忙回道：“逮捕您的命令确实是由老家主颁布的，不过屠村的命令却是由二少奶奶所发。”
“二少奶奶？哪一个二少奶奶！”
“还能有谁，家里也就汴京的那位敢用这个称号，就是二少爷的生母。”
“什么！”闻言，封恪失声惊呼，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她在主使，紧接着又迅速问道：“她怎么会知道！”
“封爷爷忘了吗，过几天便是二少爷色寿辰……”
接下去不用府卫说封恪也清楚了，必然是那二少奶奶念子心切，赶来为司马过生日，不想生日的主角却被自己给活活打死，悲愤之下，为了报复下达了屠村的指令。
想到这里，封恪心头苦涩，感慨时运的不济，村里人死得真是够冤的。
至于这个消息的真实性，封恪毫不怀疑。能教出司马德光那种混蛋儿子的母亲，又怎么可能是良善之辈。
不过知道了仇人是谁后，封恪的心头却越发凝重。在司马府四年，从偶尔经由一些妇女那听到的八卦来看，这位二少奶奶也是出身名门，甚至家族的势力比起司马家来还要强横。这无疑会给自己的报仇带来莫大的阻碍。
“管他的，神挡杀神，佛阻屠佛。村里人因我而遭劫，若是此生不能为他们报仇，封某良心何安，与畜生又有和分别。对方实力确实远高于我，但我还年轻，来日未尝就没有号令天下的可能！”很快，封恪回过神来，暗自给自己打气道。一对明眸之中蕴满神采，那是一种名叫野心的东西。
之后，封恪又问了府卫几个问题，而府卫也是一一回答，甚至还自行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些隐秘。
最后，见封恪不问了，府卫一颗心立马揪起，因为他知道，接下来就是决定自己生死的时刻。为了活命，他立刻趴伏在地，磕头如捣蒜地哀求道：“封爷爷饶命，小的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，还望您大人大量，饶小的……”
“噗”
话还没说完，便戛然而止，一抹雪亮的枪锋从他胸前贯出，带着殷虹的鲜血。
他艰难抬头，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执枪突刺的少年，“你……”
封恪淡笑，露出几颗白净的门牙，一脸人畜无害地道：“别怪我！我倒是想放过你，可是我怕坑潭村的上百亡魂会不答应！”
听到这个解释，府卫张口无言，黯然惨笑几声，然后便阖上了双眼。
杀死府卫后，封恪拔枪走到角落里依旧昏迷的老徐身前，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枪将其朔死，结果了他罪恶的一生。
做完这一切，封恪方才快步回到穆云婧身边。
除了刚开始封恪受伤时穆云婧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尖叫外，她全程无语，只是静静地看着，但不代表她能够处之淡然，相反她内心颇为激荡。每次看到封恪身上多了一道血痕，她就感觉是有人拿刀在她的心头剜肉一般，痛不欲生。可她却无力阻止，只能在一旁默默流泪，连哭都不敢哭出声。
而今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儿子，穆云婧眼中五味杂陈，有自豪，有心疼，还有一丝淡淡的责备。最终一切化为泪水，放下怀中的丈夫猛扑封恪的身上失声痛哭。
瞧见母亲这哀伤的样子，封恪也不禁眼眶通红，却没有说什么，只是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她。因为他知道，遭逢巨变的母亲，此时最需要的是发泄。
足足过了盏茶功夫，情绪崩溃的穆云婧方才渐渐平息，经过一通大哭，她的精神也好了许多，只是面容还是有些憔悴。
或许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损母亲的威严，穆云婧放开了封恪，再次板起了一张脸，注视着封恪的眼睛，道：“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没有责骂，也没有怨恨！往事已矣，在纠缠也无济于事，不如着眼于现在，况且这事也不能全怪封恪。
而穆云婧的这番态度无疑也令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