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轩抿紧嘴唇，不知怎麽跟程明羿叙述自己今天遭遇的事情，而这样的犹豫却更让程明羿在意，连一向温柔的语调都带了些许强迫。
“为什麽不肯告诉我？！是觉得我不足够让你信赖吗？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！”面对男人的高声质问，杨轩连连摇头哪敢继续隐瞒，只好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原委陈述出来，伤口的由来还有无牙蛇，虽然他刻意不去提起，还是被程明羿察觉到其中微妙，似笑非笑地看着杨轩把话说完。
杨轩的欲言又止含糊不清，令程明羿收敛起刚刚威慑性十足的表情，不打算再给杨轩刺激，拥着彼此从地上站起坐到沙发上。
“别走……”杨轩拉着程明羿的手，阻止他离开，头低垂下来，肩膀还在隐隐发抖。
程明羿吻了吻他的额头，声音柔和：“我去做晚饭给你吃。”
“不是太饿。”
“那你是说我们要饿着肚子来一炮，嗯？”
脸红心跳的语句终於让杨轩松开手，可是眼睛却落在程明羿身上，不论他走到房间任何一个角落，都要紧紧盯住，连眨眼的频率都变少了，左手悄悄偷掐大腿，明显的疼痛告诉自己程明羿是真的在身边。
“冰箱里的东西不多，我下去再买点，超市应该还没有关门。要不我们出去吃？”
“就在家里吧。”程明羿的手艺好过很多餐厅的主厨，何况这种时候杨轩哪里都不想去，“那个……你要出去吗？”
“嗯，很快就回来，你先洗澡换衣服。”程明羿露出安抚的笑容转身就走，杨轩不吭气的看着他出门，却看不到背对自己的那张脸是多麽的冷若冰霜。
保安看到程明羿的身影正想跟他打招呼，结果对方不带一丝温度的气质让所有话语又咽回肚子里，如果不是他的长相出众难以认错，真让人怀疑这个人只是和程明羿长相相似。
手机铃声的响起在小区宁静夜色下略显突兀，包括本来想要蹭到他腿边撒娇的野猫今天也特别识相绕道走开，程明羿只字不提的将电话接起後听对方把话说完。
“好吧，事情就是这样，你怎麽看？”千日在电话那边勾起一个笑容，苏城可是没有把帐算清，所以自己跟程明羿率先交代完毕，也算是负荆请罪，先发制人，真等程明羿计较起来，可能倒霉的程度还真不可估量。
“如果公馆的客户名单泄露出去那麽几个，我想你应该可以另外某一条发财路才是。”程明羿冷笑一声，他的好脾气可不是什麽时候都能保持。
千日早就预料到他不会那麽好说话，毕竟伤害到人家心尖上的人，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打发的。
“我承认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苏城做出这种事，我这个当老板的肯定有责任。”
“他现在人在哪。”
“苏城？”千日为这个倒霉孩子感到默哀。“已经叫苏先生把人带走了，这会应该……你懂的。”
“好的，多谢。”
“作为小小补偿，以後你跟你家小羊来，我打八折给你们怎麽样？”出了名刻薄计较的人主动提出这样的让步，千日也算是真心实意在示好。
“对待工薪阶层的会员，这样的条件可能还不够。”
“工薪阶层？”千日被他说的愣住，慢半拍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所指。“那好吧，条件你开，只要你肯继续帮我解决一些小麻烦。”
“我设的防火墙不会那麽快被人拆掉。”
公馆最重要的信息部分都是程明羿之前在负责维护，若是真的有什麽名单泄露出去，恐怕在千日另谋生计以前，想要想办法从牢里出来才是。
“这件事也不能全怪苏城，你知道的，他自己可没这个胆子。”
千日的话让程明羿表情温和许多，淡淡无奈的表情又和对方继续聊了一会，才将电话挂断，身後却突然传出脚步声，虽然声音很浅，但是程明羿还是很警觉的加快脚步走到路灯下才回过身。
杨轩抱歉地轻声问道：“打扰你接电话了？”
程明羿否定後，笑而不语的把人搂在怀中，这是杨轩竟然第一次没有反对在外面公开场合的亲热，可能因为这个时候大多数人都在家里呆着，而他们所站的位置也并不显眼。
“怎麽不在家等我？”
“我……我想还是跟你一起去的好。”
声音背後隐藏的担忧和恐慌，杨轩发现自己竟然会觉得害怕，今天的自己在见到程明羿後似乎特别脆弱，一般只有女人才喜欢寻求保护，可是现在他真的做不到让子看上去跟平时一样坚强，就当是偶尔一次的任性罢了，给自己点时间回复，希望程明羿不要觉得自己烦人才好。
当然程明羿不会拒绝，心里自责着为什麽把杨轩一个人丢下，刚才的他应该很需要自己，千日在电话里讲的事情比杨轩要客观真实许多，苏城的所作所为明显是在挑战自己的底线。
“那好，想吃什麽，我们一起去买。”程明羿边说边走，结果袖子被杨轩拽住，不解的看着他。
杨轩始终是低着头，就算有路灯照明，表情也不是很清晰，可是他终於抬脸对着程明羿露出一个自己没事的笑容，故作坚强的而隐隐发抖的身体，不知是天气太冷又穿很少的缘故还是他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。
半天在程明羿柔和目光下， 杨轩轻声细语道：“你回来了就好。”
远远的有路人走过，不明所以只当是路灯下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，细心一点才能发现，被拥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