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远舟点点头，也没说什么。
顾黯冬站起来的时候，低头往下看，就只能看见他高挺的鼻梁和浓密的睫毛，人修长的脖子埋在高领毛衣中，喉结微微的在滚动。
他没忍住伸手摸了把陆远舟的脖子说：“还没醒呢。”
陆远舟来不及回答他就走了，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白色透明的塑料袋。
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桌子上，拿到唇边吹了好一会儿才递给陆远舟。
陆远舟喝药的时候，顾黯冬就一直看着他，目不转睛的，怎么看都看不够。
“你的事儿办完没？”顾黯冬才想起来问。
“差不多了，剩下的按照我原先的设计交给制衣厂的工人做就行了。”陆远舟伸出食指揉了揉眉心说，“只不过跑了几个订单，短期内可能会很难支撑工作室的运营。”
国内像是陆远舟这种类型的小众设计师，一抓一大把，那边一看他出了事，立马就撤单去找别人了。
就只有一个合作时间比较久的厂家愿意继续跟他合作，趋利避害是人的本x_i,ng，陆远舟深深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世态炎凉。
当初他开工作室时一帆风顺，从来没遇到过什么磕磕绊绊，这次的打击对于他来说，也算是一种宝贵的经历。
“没事儿帅哥，你一夜一千块呢，我给你涨到一万。”顾黯冬知道，凭陆远舟这心气儿，直接帮他他肯定不接受，于是开玩笑说，“我这土大款就喜欢包/养你们这些有艺术气息的小白脸。”
“哟。”陆远舟瞥了他一眼。
“哟谁呢你，还哟哟哟。”顾黯冬笑着推了他一把，“我现在是大爷，你是小白脸，搞清楚自己的定位。”
“顾大爷，那我给您削个苹果去。”陆远舟咳嗽了一声，顾黯冬立马站起来把他按坐在了病床上。
“行了行了，你是大爷。我去削苹果。”都咳嗽成那样了，这叫人怎么忍心使唤。
他以前之所以会那么努力赚钱，是因为经常幻想，分手以后，假如陆远舟落魄了，他就可以慷慨解囊，顺势跟人和好。
这情景果然如他幻想一般出现了，可是他却开心不起来。
因为陆远舟现在不开心。
他爱一个人不是施舍，也不是为了在他身上找到优越感。而是想和他并肩携手走下去，走到更好更远的地方。
“现在还行。”陆远舟点点头。
顾黯冬：“我知道你怎么想的，就你那狗脾气我还不了解。不撑到最后压根不会来找我，就跟你生病一样，非把自己弄成这样才肯让我照顾你。”
陆远舟的心思被猜中了，下意识的摇头说：“不是，没有。”
“不什么是，没什么有。”顾黯冬皱着眉头，装作很凶，“以后出了事记得第一时间找我，再这样我跟你急。”
陆远舟觉得发烧也不是什么大事儿，就把他给气成这样，受宠若惊之余，觉得他有点大惊小怪。
陆远舟反讽：“以后我上个厕所都拿小本本记下来，一天吃了什么，去了哪里，跟谁说了话，事无巨细都给你报备一下。”
顾黯冬不加思索的点头：“行啊，我去给你买本子。4开的那种，每天必须给我写满一页。我就不定时抽查。”
陆远舟：“你看过那个什么电影没？《别和陌生人说话》，你这样我有点方。”
顾黯冬：“怕了吧，我控制就是这么强，我是护妻狂魔顾远征。”